大明中兴之我是崇祯第396章 秦淮盛景陵卫困局四
高宇顺伸手去搀老人时触到他肩胛骨硌人的棱角—— 那是扛了一辈子军户宿命的形状。
“大明军户死也要死在卫护的地方可、可回不去呀俺不是逃兵啊辽地不再回不去了呜呜…呜呜… 三个儿子在那边到底没丢脸呵呵过些年小老儿爬也要爬过去带着他们的娘陪他们去…” 河面上画舫划过灯影里映出老人颤抖的嘴角那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了血色的模样。
秦淮河的画舫擦着岸边而过灯笼在战士们甲胄上投下颤动的光影。
京鲁营的汉子们喉结滚动有人悄悄用袖口抹了把眼角—— 他们中半数来自北直隶老家的土窑早被鞑子烧成了灰谁不是把“回家”二字埋在心底最疼的地方? 高宇顺的声音撞在文德桥的石拱上像敲响了锈蚀的铜锣: “或许不要五年圣上就可以复辽!”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箭疤 “这是崇祯九年在喜峰口挨的刀当时以为要死在关外了可现在呢? 咱们的大炮已经能轰死八旗兵了!” 老衙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崇祯袁崇焕被凌迟时他正在应天府衙当差亲眼见过读书人声嘶力竭地骂袁督师叛国的罪状。
此刻望着高宇顺眼里的火他忽然想起袁督师也说过“五年平辽”豪言。
“大人这话小的记下了。
” 他弯腰捡起灯笼烛火在风里明明灭灭却终究没熄 “若真有那么一天……” 他没说完只是用袖口狠狠擦了把脸转身时腰杆挺得比来时直了些灯笼穗子扫过青石板惊飞了几只觅食的麻雀。
高宇顺望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崇祯十五年的松锦惨败如同一道深疤将大明最后的边镇精锐碾作尘埃。
他想起站在“凤凰城”头本属大明的子民被鞑虏用刀指着在冻土上劳作。
夜风带来远处的更鼓声他摸了摸心口的箭疤想起在金州废墟里捡到半块刻着“天启三年”的军牌。
八旗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可朝廷的火器营还在为硫磺配比扯皮水师的福船龙骨生了虫蛀。
他忽然沉默了若朝堂依旧是那一批人圣上真能收复辽东吗? 老衙头的灯笼在乌衣巷口拐了个弯鎏金腰牌在高宇顺腰间微微发烫。
他想起西苑御书房里圣上说的那些话以及大沽海师迫切的需求。
京鲁营战士们的甲胄碰出细碎声响他忽然发现比起揣测圣心; 或许让眼前这老儿的孙子活着看到山海关外的雪才是此刻最该做的事。
高宇顺摸着腰间还未焐热的腰牌忽然想起三个多月前在盛京的雪夜里; 高智成背着人质从后宫偏殿冲出时自己握着腰牌的手都在发抖—— 若不是多尔衮率八旗主力西征盛京空虚得连宫墙都爬满了荒草; 那趟九死一生的劫人任务怕是真要变成埋骨他乡的祭旗礼。
此刻站在乌衣巷口望着韩赞周府邸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后颈仍泛起凉意。
“高大人?” 韩赞周的尖细嗓音惊飞了檐下宿鸟。
这位南京守备太监的蟒纹补子虽簇新笔挺眼角却堆着比秦淮河淤泥还厚的褶子—— 崇祯六年在中都凤阳他不过是个捧着拂尘站在远处观礼的中等角色哪敢想如今能与手握御赐腰牌的内宫重臣平视? “韩公公王之心此时在何处?” 高宇顺直接问话。
“王督主?” 韩赞周的蟒纹补子跟着肩膀乱颤 “腊月里倒是接到过东厂火票说王督主奉密旨南下筹备迁都。
可等了两月有余莫说人影连他老人家的轿帘子灰都没见着!” 他忽然压低声音肥硕的脸凑近高宇顺 “不瞒您说自打李自成破了潼关应天府的达官贵人早把细软搬空了—— 莫不是王督主...也学那些清流躲去苏杭游山玩水了?” 夜风卷着巷口楝树的细叶掠过高宇顺望着韩赞周眼底闪烁的精光。
鎏金腰牌在掌心压出红印他忽然笑了笑得韩赞周后颈汗毛直竖: “明日便劳烦韩公公随某去孝陵卫。
” 他拍了拍他的肩头袖角扫过对方蟒纹补子 “若真寻不着人...这‘抗旨’的罪名总要有个好去处不是?” 韩赞周忙不迭点头时翡翠扳指在灯笼下泛着幽光活像吞了口黄连的老狐狸。
他苦着脸眼角褶子能挤死蚊虫 “高大人王督主确实没有来啊!” 他当然心慌—— 应天府的内卫系统早如筛子孝陵卫那四万五千个名额早被魏国公们的姻亲挤成了蜂窝煤。
什么“太监监卫”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真正掌兵的都是戴乌纱的勋贵。
他这南京守备太监连调艘漕船都得给侯府递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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