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之东方醒狮第500章 梅岭春
话说梅鼎那日在云封寺与任刚分别回到梅关后面上一切如旧心中却已另有一番天地。
他照常处理文书巡查关防只是往日的惶恐不安渐渐被一种沉静的等待取代。
转眼便是年关。
岭上的腊月山风如刀寒气浸骨。
驿道上看不见行人梅关南边那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因不堪守关绿营兵的骚扰 青壮男女都投奔亲戚去了只剩下几个老汉老妪守着空屋更添了几分荒凉。
叶长盛见西军迟迟没有攻关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他将关防琐事全推给梅鼎自己带着四五个亲信往南雄州寻欢作乐去了常常一去数日不回。
关上士卒私下议论都说叶参将在州城里日夜泡在赌场妓院好不快活。
梅鼎既已存了离去之心反倒不像从前那般愤懑。
他脱了官袍换上一身半旧的青布棉衣每日巡关查哨常与士兵一同吃些粗粝饭食闲话几句家常。
见兵士衣衫单薄便将自己存的炭火分一些出去; 有人染了风寒他亲自过问汤药还将从福州带来的伤风丸散分赠下去。
如此过了一两个月关上这些绿营兵除了叶长盛那几十个心腹大多对这位文官出身的梅大人渐生好感。
觉得他体恤下属和那位只知克扣军饷、作威作福的叶参将大不相同。
翻过年后到了农历二月初岭上的春意便再也拘束不住在梅岭的千沟万壑间恣意铺展。
严冬的肃杀被暖湿的南风一扫而空。
连绵的山峦仿佛一夜之间苏醒层层叠叠的绿意从山谷漫到天际——那是马尾松的老绿杉木的青翠木荷的新绿还有枫香枝头初绽的嫩红。
向阳的坡地上那几株苦守一冬的野梅花期将尽。
枝头残存的花瓣呈半透明的苍白星星点点嵌在灰褐的枝干间。
而在它们身后毛竹林正焕发着勃勃生机: 新笋破土嫩黄的笋尖挂着露珠;去年生的新竹已褪去笋衣青翠的竹节笔直向天;老竹泛着苍绿在风中沙沙作响。
整片竹海在春光里摇曳仿佛能听见竹子拔节生长的细微声响。
油茶树上残留的几朵白花还在坚持;杨梅树已悄悄结出青涩的果实;铁冬青的红果虽然干瘪却依然挂在枝头。
映山红是山间最热烈的颜色。
一丛丛、一簇簇从山脚烧到山腰浓丽的红与粉泼泼洒洒把大片山坡染得如同织锦。
林间偶尔可见几株山乌桕新生的嫩叶在阳光下泛着铜色光泽; 泡桐树高举淡紫色的花串在绿荫中格外醒目;而那些散生在林间的南方红豆杉始终保持着深绿的端庄与周围的姹紫嫣红相映成趣。
山间的雾气变得柔和带着潮润的暖意。
清晨薄雾如纱幔流淌在峰峦之间淹没了林梢只露出远山如黛的脊线。
待日头升高雾气渐渐散去化作无数晶莹的露珠挂在每一片草叶、每一瓣花朵上。
松鸦在林间穿梭发出清脆的鸣叫与潺潺的溪流声相应和。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苏醒的气息、腐殖质淡淡的醇香还有各种野花混合的芬芳。
各种蕨类也纷纷展开拳曲的新叶。
蛰伏一冬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刻得到尽情的释放。
关楼之上梅鼎凭栏远眺。
漫山遍野的生机涌入眼底竟将他心中那份因等待而生的焦灼悄然抚平了几分。
岭表的春天来得如此迅猛而热烈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是该与那死气沉沉的过去做个了断了。
二月刚过几天任刚果然又带着那支商队回到了云封寺。
这次他们不仅顺利将沈保桢的家眷接往西军辖地更给梅鼎带来了父亲的亲笔家书。
信中用语隐晦说家中一切安好已得“友人”周全照料 又道“儿身处险地凡事当自行斟酌毋以家室为念唯望珍重自身”。
梅鼎读完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知道父母妻儿已受军情局保护再无后顾之忧。
如今横在面前的就只剩叶长盛这个绊脚石了。
任刚得知他的顾虑只淡然一笑:“梅大人宽心这事近期必有分晓。
”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到了农历三月初二这天清晨。
雾气还没散尽叶长盛又照例点了三五亲兵马蹄嘚嘚地踏着湿滑的石板路下关往南雄州快活去了。
关上士卒望着他们消失在雾霭中的背影神色各异。
不料刚过午时关下就传来一阵急促杂沓的马蹄声和喧哗叫骂声。
守关兵士纷纷探头望去只见叶参将一行人去时衣袍光鲜归来却狼狈不堪。
叶长盛走在最前头那身簇新的青绸外袍被撕得七零八落沾满泥点袖口裂开一道长口子露出里面的线头。
脸上更是精彩:左边眼眶乌青肿起像发霉的馒头把眼睛挤成一条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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