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生路何求第222章 再次相见我的爱人
楼下的风裹着午后的燥热吹得杨晚栀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她站在原地看着顾明夜从旋转门里走出来——步子不快黑色西装的袖口熨得笔挺领带在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连皮鞋上的光都亮得能照出人影。
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却没暖化他眼底那层她读不懂的疏离。
时隔一年零七个月。
上一次这样面对面站着还是在那个庄园里吧 …… 那天她穿着他买的米白色风衣踮着脚抱他时发梢蹭过他的衬衫领口留下点洗发水的清香。
他当时拍着她的背说“晚晚乖乖吃东西我就带你出去玩。
”语气认真得像在许一个永远的承诺 顾明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先是掠过她泛红的眼尾又落在她瘦得硌人的肩膀上喉结轻轻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没先开口。
倒是杨晚栀先移开视线下巴绷得很紧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下喉咙里的涩意。
她攥着衣角的手微微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不能输至少现在不能。
“去你办公室。
”她的声音很淡刻意压着情绪可尾音还是微微发颤像被风揉碎的丝线。
顾明夜没说话只是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指尖擦过她胳膊时他清晰地感觉到她皮肤下的骨头硌得慌——她到底瘦了多少? 这一年多里她是不是……过得不好?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别开视线看着电梯口的方向。
耳廓却又悄悄红了。
电梯门打开时里面没人。
杨晚栀先迈了进去后背挺直得像株倔强的白杨树。
轿厢里铺着深棕色的地毯壁纸上印着暗纹角落里摆着盆常青藤叶子绿得发亮。
她背对着顾明夜站着盯着金属门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脸色苍白眼下是遮不住的青黑头发也因为连日没好好打理显得有些毛躁。
顾明夜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抬手按了“28”层的按钮。
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上还有点薄茧——是握笔和敲键盘留下的。
杨晚栀看着他的手在门面上投下的影子突然想起18岁那年他就是用这双手笨拙地给她编辫子结果把她的头发缠成了一团最后只能拿剪刀剪掉一小截。
她当时气得哭了他却蹲在地上举着那截头发说“晚栀我给你攒着等你老了我就把这些碎头发编成小辫子还像现在这样好看”。
电梯上升时有些轻微的失重感。
杨晚栀攥紧了兜里的手机指节泛白。
手机壳还是他送的透明的软壳上印着两只依偎的小猫边角已经磕掉了点漆。
她其实没想好要问什么是问他为什么突然断了联系?还是问他这一年多里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她?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所有质问都像浸了水的棉絮重得说不出口。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28层的走廊铺着和电梯里同款的地毯踩上去没一点声音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顾明夜走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抬手示意:“这边。
”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杨晚栀没看他径直往前走。
走廊尽头是他的办公室门牌是黑色的上面刻着“Mingye Gu”字体凌厉和他现在的人一样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巨大的办公桌摆在中间桌面干净得连点灰尘都没有只有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摊开的文件。
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远处的自由女神像缩成了个小小的剪影阳光铺在地板上亮得晃眼。
她走到窗前背对着门口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像流动的色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的金属边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身后传来关门的轻响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顾明夜应该是走到了办公桌旁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带着温度的针扎得她皮肤发紧。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大概是皱着眉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像在思考什么。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你这办公室挺气派”或者“那缕头发你看懂了吗”可话还没组织好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一滴砸在窗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很快又被阳光晒干像从未存在过。
她以为自己能撑住的。
从订机票开始从躲开护士开始从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开始她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问清楚要体面。
可真的站在他面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
所有的伪装突然就碎了。
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那些辗转反侧的猜测那些看到他新闻时的心疼(财经频道里他皱着眉开会眼下有和她一样的青黑)还有在病房里对着白墙掉的眼泪(白书妍出去打水时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哭得喘不过气)此刻都像开了闸的洪水猛地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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