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云初第506章 想要编纂的皇女3

他们精心策划里应外合颠覆了以女子为尊的凰玉国摧毁了女帝和皇室的统治！ 他沈霁亲手将象征凰玉皇权的凰羽冠冕踩在脚下建立了新的、以男子为尊的国度。

他成为了开国的摄政王权势煊赫。

支撑他走到那权力顶峰的唯一执念就是复仇！ 对凰云初的复仇！ 他要找到她将她曾给予他的屈辱、践踏、毁掉的人生千倍百倍地偿还给她！ 他要亲眼看着她摇尾乞怜再把她碾碎。

然而……当他的人马终于在一个偏远贫瘠的山野村落找到她时看到的情景却像一把巨锤狠狠砸碎了他构建了数十年的仇恨逻辑。

那不是他想象中试图潜逃的皇女余孽也不是在享乐挥霍后落魄的女人。

油灯如豆的昏暗茅舍里她蜷缩在一张冰冷的木床上枯瘦如柴原本明艳的容颜凋零得如同秋天的落叶脸色灰败气息奄奄。

床边散落着厚厚的、沾着泥土气息的手稿和卷轴破旧的案几上还摊开着一本已经编纂大半的书稿。

那稿纸粗糙发黄边角磨损得厉害。

她咳着大口喘息眼神却异常专注拼尽全力用枯瘦的手指蘸着劣等松墨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

那字迹里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专注与热爱与那个骄奢淫逸的六皇女判若两人。

他甚至在她的枕边发现了一本几乎被翻烂的小册子里面是她游历山河时绘制的工笔草图与风物记录字迹清秀工整带着难以言说的生命力——那是“学识”带来的痕迹。

他从当地人口中得知这位“书痴娘子”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身染重疾却拖着病体走遍了附近的山川河谷只为详尽记录一切。

她不要金银所有变卖首饰得来的微薄收入都换成了纸墨。

当地孩子甚至能念几句她编撰的地理童谣。

“……还差点……差点……”他在闯入时听到她最后发出的一声惋惜的、沙哑的叹息。

下一刻她便油尽灯枯握着那支秃笔溘然长逝在他眼前。

震惊像冰水浸透全身然后是巨大的迷茫。

支撑他半生的复仇目标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虚影？ 那滔天的恨意突然失去了靶心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难解的困惑。

她在府中的荒唐是伪装？ 她抢他们回来只是为了扮演一个无能无志的废物皇女好让她的姐姐们放心从而换取空间去完成她真正的夙愿——走遍天下留下一本书？ 沈霁躺在床上指尖依然深深掐着锦被目光死死盯着头顶那令人窒息的大红纱帐。

前世凰云初那枯槁却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死亡面容与昨夜那个压在他身上、看似轻佻实则动作僵硬、眼底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空茫与疏离的少女形象在他脑中激烈地碰撞、重叠。

“凰云初……”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沙哑地念出这个名字。

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恨。

愤怒依旧在燃烧为她当年肆无忌惮毁掉的无数人生！ 为自己和其他人几十年的屈辱为她“自私”地利用了他们作为道具达成保护色的目的！ 然而那恨意之上却覆盖了一层冰冷而混乱的审视、困惑以及……一种宿命般的荒诞感。

他回来了。

带着前世的记忆和颠覆一个国家的能力回到了她刚刚开始“表演”的起点。

这一次命运将他和这个深藏秘密的女人牢牢捆绑在漩涡中心。

她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他自己又要如何对待这个截然不同的“仇人”？ 那个油尽灯枯、眼中只有书稿的女人真的只是伪装下的凰云初吗？ 还是那才是凰云初的本来面目？是他在滔天恨意中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对手？ 复仇之路……似乎陡然变得复杂而扑朔迷离起来。

沈霁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鬓角渗入墨色的长发中。

他那紧握的拳头却慢慢松开了一分。

* 沉重的暖玉阁门扉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窥视。

就在门扉彻底关闭的瞬间柳如风脸上那副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表情如同被寒冰瞬间冻住继而寸寸碎裂、剥落。

他身上那刻意维持的柔弱姿态消失了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方才因云初威压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停止了摇摆。

他静静地在门后站了片刻脊背挺直如松。

清晨微凉的空气透过薄纱窗钻进来拂过他被捏出红痕的手腕（云初格挡时留下）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

没有点灯室内显得有些昏暗。

他缓缓走向窗边的案几。

方才在走廊面对凰云初时那种刻意伪装的柔媚和谄媚此刻被一种纯粹的、冰冷的阴鸷取代。

眼眸深处的盈盈水光早已干涸只剩下深潭般的寒意和挥之不去的屈辱。

他走到铜镜前动作近乎粗暴地一把扯下松挽发髻的玉簪。

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遮掩住侧颈那个曾被云初刻意注视、象征原主“恩宠”的浅淡印记。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依旧清丽绝伦足以让任何女子心动——包括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六皇女凰云初。

但此刻他眼中只有讥讽对自己这副容貌的讥讽。

柳如风的指尖划过冰冷的镜面镜中人冰霜覆盖的面孔下内心却在翻涌着岩浆般滚烫又痛苦的情绪。

他是二皇女凰云璃的人。

准确地说他是二皇女精心培育、打磨出来的棋子之一。

像他这样的棋子还有很多他们都被赋予了最美的容颜最动人的才情最柔软的姿态……然后像珍贵的礼物或者更像致命的毒饵被凰云璃有目的地“赠送”或“安置”到了她的姐妹身边尤其是那些可能构成威胁的皇女府邸。

而他这枚最光润、最懂得察言观色的棋子被分配给了最臭名昭着、最不可能有威胁的六皇女凰云初——一个公认只会纵情声色的废物。

多么讽刺！ 他柳如风心中真正仰慕、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二殿下凰云璃啊！ 她身上的冷静、智慧、野心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度无时无刻不让他心驰神往甘愿匍匐在她的凤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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