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小雌性好孕众兽夫抱着轻哄第一百六十章 竞
云深不知处一座名为“忘机”的道观静静依偎在山岚之间。
白墙青瓦褪尽了人间烟火色只余下风雨侵蚀的斑驳。
观前几株老松虬枝盘曲姿态奇古终年吞吐着山间云雾也隔绝了山下的万丈红尘。
杜若兰如今已有了新的道号——静玄。
她穿着一身半旧的靛蓝道袍宽大的衣袖随着她清扫石阶的动作轻轻晃动。
身上再无半点珠翠一头青丝也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松松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段白皙的脖颈。
她的面容平静眼神澄澈像这山间雨后的清潭倒映着天光云影却深不见底再无波澜。
复仇的烈焰早已熄灭留下的并非灰烬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寂寥。
每日寅时她便起身。
净手焚香于三清殿内做早课。
诵经声清冷如玉磬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与殿外松涛鸟鸣相应和。
她跪坐在蒲团上脊背挺直姿态依旧带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却又多了一份出尘的定力。
早课毕她便去后山照料一小片药圃。
是她来了之后亲手开垦的种些寻常的草药薄荷、艾草、金银花……她挽起袖子蹲在田垄间用手指细细拂去杂草动作不疾不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她指尖那些常年拨弄药材沾染的、洗不去的淡淡草木色泽。
偶尔她会坐在药圃旁的青石上看着山下缭绕的云雾怔怔出神。
并非怀念也非悔恨只是一种纯粹的“看”。
前世杜家小姐的娇憨齐府少奶奶的隐忍复仇修罗的狠绝……都像是隔着厚重的水晶去看另一端的戏文人影晃动悲欢离合却再也不能沾染她分毫。
观主是一位年迈的女冠眼神通透仿佛能看穿人心。
她从不问静玄的过往只在她刚来时淡淡说过一句:“放下不是遗忘是把它安放在一个不再惊扰心神的位置。
” 静玄当时未曾回应如今却似乎有些明白了。
午后她常在藏经阁翻阅道藏。
并非寻求什么长生妙法只是喜欢那纸张摩挲的沙沙声喜欢那字里行间流淌的宁静智慧。
有时她会抚琴。
观里有一张古旧的桐木琴音色不算顶好却沉静温润。
她弹《鸥鹭忘机》弹《高山流水》指尖流淌出的音符清越孤直不带情欲只有山水自然的疏阔。
山下偶尔会有消息传来通过那个早已洗手上岸、如今在观外小镇做着正经生意的赵三儿。
他每年会来送一次米粮顺便说些外面的见闻。
静玄从不主动问只是听着。
赵三儿打听到京城里人人皆知的消息五阿哥的腿终究是废了虽仍是皇子却已远离权力中心性情愈发阴郁。
福尔康大人缠绵病榻当年的英武少年郎如今只是个需要人伺候的药罐子。
至于那位还珠格格……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痴痴傻傻坏的时候疯疯癫癫被圈禁在贝勒府深处再无人得见。
而那位明珠格格和亲蒙古病逝在草原。
静玄听着眼神依旧平静如同听一段与己无关的古记。
恩怨已了他们的惨淡收场是她种下的因却也不再是她需要关注的果。
她更多的时候是独自面对这山这云这清风明月。
一年四季景致变换。
春日山花烂漫她采撷些野花供于殿前看蜂蝶忙碌。
夏日骤雨初歇她于廊下煮一壶山泉泡的粗茶听蛙声一片。
秋日月华如水她踏着落叶漫步任凭露水打湿道袍下摆。
冬日大雪封山她围炉读经看窗外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她不再是杜若兰也不再是静玄。
她仿佛化作了这山间的一缕风一片云一块沉默的石头。
曾经的恨意与筹谋如同被山泉洗涤过的砾石沉在心底最深处蒙上了时光的青苔不再锋利。
这一日又是黄昏。
静玄做完晚课独立观前眺望远方。
落日熔金将层层云海染成瑰丽的绛紫色壮阔莫名。
山风猎猎吹动她宽大的道袍仿佛随时要羽化登仙。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站在绣楼上穿着大红嫁衣满怀恨意重生的自己。
想起齐志高咽气时那惊恐的眼神想起小燕子在画舫底层绝望的挣扎想起永琪和尔康在冰冷河水中沉浮…… 一幕幕清晰如昨却又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曾经沾染过无形鲜血如今只余草木清香和经卷温度的手。
指尖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
没有解脱的狂喜没有良知的苛责也没有看破红尘的沧桑。
只有一种深深的无边无际的……宁静。
她转身步入观中。
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彻底隔绝了门外那绚烂的夕阳与纷扰的人间。
青灯古卷晨钟暮鼓。
此后余生她便只是这忘机观里一个名唤静玄的普通道姑。
与这山这观这永恒的寂静融为一体。
直至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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