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剑长生第28章 拳影映月明
雕花窗棂外更夫梆子声混着巷尾醉汉的干呕在深巷里碎成几片:天干物燥哟 —— 呕 —— 小心火烛嘿 —— 林缚斜倚在听风阁檀木椅上茶盏倾斜青瓷盏底 “招财进宝” 四字浸在茶汤里随晃动裂成碎金恍若无数小兽在盏中张牙舞爪。
木门轻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
黑衣高手垂首立于角落腰间青紫色布条随风微动正是此前刺杀林渊的标志。
喉头 “咕嘟” 一声滚下去肩颈的布带子绷得跟弓弦似的。
指节白得发青眼尾狠狠一挑 —— 办妥了。
“啪”地一声林缚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盏中茶汤溅出在桌面晕开痕迹。
茶汤不慎溅到桌上密信他掏出月白细绢手帕擦拭帕角以金线绣着极小“招财”二字针脚细密。
他眯起眼目光穿过窗棂似要穿透层层夜色直抵龙江府衙:“老匹夫看你怎么接......”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突然一顿仿佛被夜色掐住了喉咙。
林缚忽然轻笑指尖敲了敲茶盏:“明日漕船过白鹭洲时记得在船头挂盏‘招财灯’—— 蒋世昌喜欢亮堂咱们便给他照个清楚。
”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身上他嘴角扯出一抹阴鸷的笑“不是自诩明察秋毫?那就让他在这滩浑水里越陷越深。
” 烛火在防风烛台上明明灭灭将府衙议事厅内 “明镜高悬” 的匾额映得忽明忽暗倒像是这漕运迷局般捉摸不透。
蒋世昌负手立在堂中剑眉紧蹙目光如炬扫过厅内众人仿佛要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穿。
苏战站在一旁腰间那把屡次出状况的刀鞘还留着被勾住的磨损痕迹无声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惊险。
“吱呀 ——” 雕花木门猛地被撞开惊得烛火猛地一跳。
黄承业衣衫不整发冠上的玉簪只剩半截胭脂色的丝带拖在背后活像只断了尾的孔雀。
腰带松垮地垂在胯间几缕青丝黏在他油光满面的脸上衣襟上还沾着几点烛泪。
他喘着粗气心里暗自吐槽:不都搞定了嘛还来开什么会上瘾啦!但面上却瞬间堆满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大人英明神武贼人果然自投罗网。
” 蒋世昌盯着他凌乱的衣襟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烛台上的火苗剧烈晃动烛泪溅在黄承业衣襟上烫出几个焦斑:“少拍马屁!你自己要注意收敛一点整日沉溺温柔乡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黄承业脖子一缩声儿压得跟蚊子似的:“大人上月在醉仙居不也搂着琵琶姐们儿说‘累坏了腰杆儿得松快松快’嘛……” 被蒋世昌瞪视后立刻改口指着桌上的茶盏:“卑职说的是醉仙居的桂花酿!您尝尝那味道 ——” “够了!” 蒋世昌忽然盯着他腰间露出的香囊冷笑一声:“桂花酿?怕是醉仙居的姑娘们比桂花酿更让你魂牵梦绕吧?” 他踱步至地图前指尖重重戳在漕运路线图上仿佛要将地图戳出个洞来。
“林渊背后定有主使能精准掌握漕船布防又敢在漕运前夜动手...... 黄同知你这边明日漕运都准备好了?” 黄承业额头渗出冷汗强装镇定胸脯拍得震天响:“大人放心卑职亲自带队贼人若来定教他有来无回......” 话未说完一名衙役匆匆跑入脚步慌乱得差点在门槛上绊倒手中拿着公文高举过头顶:“大人!长史行在送来公文说码头发生这种事情务必要加强漕运的安全保障!” 蒋世昌接过公文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攥紧公文关节都泛出青白咬牙道:“传信给长史幕僚龙江府已做好万全准备务保漕运不失!” 说罢将公文狠狠甩在桌上惊得一旁的蜡烛差点倾倒。
当议事厅的烛泪还在凝结时松涛院的夜露已沾湿窗纸。
松针沙沙擦过窗纸如无数细语在耳畔呢喃。
夜露浸润着草木混合着艾草的清香从窗缝中丝丝缕缕钻进屋内。
月光像一把银粉细细铺在沈默拳套的流云纹上又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树影随着风轻轻摇曳。
他盯着拳套上未干的血渍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松涛声忽远忽近仿佛是山林在呼吸。
喉咙动了动喉间溢出低哑呢喃:“我现在这么强了吗?一拳就撂倒通三脉的高手......” 忽然身后飘来桂花头油味 —— 苏清瑶正用剑鞘拨弄烛芯发梢扫过他手背时带着夜露的清凉。
“发什么呆?” 她将窗扇掩至三寸夜风卷着艾草香涌入吹得她鬓角的桂花簪轻轻摇晃眼里满是促狭“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再世武皇一拳就能打出个新天地?” 沈默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我刚才…… 明明觉得一拳下去有开山裂石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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