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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天赐琉璃哑父与少年第121章 铁轨西行尘渐起

绿皮火车像一条疲惫的钢铁巨虫喘息着固执地向着中国西北的腹地蜿蜒爬行。

车轮与铁轨撞击出单调而永无止境的“哐当”声成了这节被包下的硬卧车厢里唯一的、令人心烦意乱的背景音。

离了北京窗外的景色便如同褪色的画卷一层层剥落繁华。

广袤的华北平原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初春的寒意在这里表现得更加赤裸和荒凉。

枯黄的草茎在干冷的风中瑟瑟发抖裸露的黄土崖壁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口沉默地诉说着千年的贫瘠与苍茫。

吴邪靠窗坐着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窗外。

对比是如此鲜明几日前还在长白山的冰雪地狱中挣扎转眼却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旅途中感受着另一种形式的煎熬——一种等待命运裁决前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他想起西湖边的小铺子想起那些为了一块拓片、一件赝品与人讨价还价的平淡日子恍如隔世。

如今他在这西行的列车上身边是伤痕累累的同伴前方是吉凶未卜的绝地。

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和沉重责任感的撕扯几乎要将他吞噬。

王胖子躺在对面的下铺那条伤腿架在叠起的被子上鼾声时断时续但眉头始终紧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偶尔车轮一个颠簸他会猛地惊醒手下意识地去摸枕边的军刺确认安全后才啐一口重新闭上眼嘴里含糊地咒骂着这该死的路和更该死的前程。

张起灵坐在靠近车厢连接处的边座上身姿如松一动不动。

他面朝车厢内部眼眸低垂仿佛入定但吴邪知道小哥的警惕性从未放松。

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为这节弥漫着不安的车厢提供着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安全感。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躺在中铺的张终青。

张终青大部分时间仍在昏睡但气息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解雨臣提供的营养液通过细微的软管缓缓输入他的静脉。

在他看似平静的睡颜下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当火车行驶过某些特殊的地质构造区(如穿越漫长的隧道、经过大型矿区边缘)时他放在身侧的、苍白修长的手指会几不可查地微微颤动。

若有高精度的能量探测仪便会发现一丝极其微弱、与长白山青铜门能量残留同频的波动正以他为中心如同声呐般向外扩散扫描、记录、分析着沿途的地层结构信息。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般的行为仿佛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精密的、寻找着某种“回家”路径的探测仪。

吴三省被安置在另一个隔间由解家伙计和专业护士看护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黑瞎子也躺在单间里情况比吴三省稍好但意识时清醒时糊涂醒着的时候也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偶尔会冒出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呓语诸如“影子…吃了光…”之类更添诡异。

午餐是简单的盒饭众人食不知味。

饭后王胖子试图活跃气氛讲了个带颜色的笑话但干巴巴的笑声在空旷的车厢里回荡显得格外尴尬和凄凉。

他讪讪地住了嘴叹了口气:“妈的这比下斗还磨人。

” 吴邪勉强扯了扯嘴角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此时列车正行驶在一座横跨干涸河床的大桥上。

桥下是宽阔的、布满卵石的河床只有中间一线细流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光。

远处地平线上已经可以看见连绵山峦的模糊轮廓山体呈现出一种铁锈般的暗红色。

“快到西北了。

”张起灵不知何时走到了吴邪身边望着窗外淡淡地说了一句。

吴邪“嗯”了一声。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这火车上的煎熬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段可以喘息的、自欺欺人的平静。

车窗玻璃上映出他自己年轻却已布满风霜痕迹的脸以及身后张起灵那永远看不透的、深邃的眼眸。

夜幕降临戈壁滩上的星空异常清晰、低垂璀璨得令人心慌。

车厢里熄了灯只有走廊地脚灯发出幽暗的光芒。

在一片沉寂中张终青中铺的位置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淡蓝色光点在他皮肤下一闪而逝旋即隐没。

那是他体内能量与远方某种存在(或许是塔木陀或许是西王母宫)产生的、超越距离的微弱共鸣。

铁轨依旧向前无情地将他们带离文明世界带入那片传说中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死亡之海的前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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