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251章 暗河歧路
蕨杆火把燃烧稳定散发出带着松脂清香的黄色光晕在这无边的地底黑暗中如同一个倔强的信标。
光芒所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两侧是湿滑嶙峋的岩壁脚下是高低不平、布满了被水流冲刷得滚圆的卵石的河滩。
耳边是永恒不变的、地下暗河奔腾咆哮的轰鸣乳白色的河水撞击着礁石溅起带着硫磺味的温热浪花水汽氤氲模糊了前路。
陈渡走在队伍中间一手拄着那根粗糙的木椽子另一手被钟伯稳稳地搀扶着。
胸口的闷痛并未消失只是被一股更强的意志力强行压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忍的沉重。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三娘抱着丫蛋紧跟在他身后火光映照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一丝跟随丈夫求生的坚韧。
老鱼头举着另一支火把走在最前探路脚步沉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黑暗。
李老汉搀着孟婆婆李二狗则紧张地跟在队尾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后面的黑暗中追上来。
沿着河滩向下游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道路开始变得愈发难行。
河滩逐渐收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紧贴着冰冷的岩壁踩着湿滑的石头小心挪动。
暗河的水势似乎更加湍急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路……越来越不好走了。
”钟伯搀着陈渡避开一处滑腻的青苔低声说道。
陈渡嗯了一声目光却投向对岸。
对岸那片发光的幽蓝森林早已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同样漆黑冰冷的岩壁。
石根指引的下游到底通往何处?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老鱼头忽然停下脚步举起火把照着侧前方的岩壁。
“这里有字!” 众人精神一振连忙凑过去。
只见粗糙的岩壁上被人用利器刻着几个硕大、古朴的字迹历经水汽侵蚀边缘已经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来: “镇水枢禁地前朝工部敕令擅入者死。
” 字迹苍劲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镇水枢?”老鱼头倒吸一口凉气“不是‘锁龙枢’?前朝工部?这……这地方比水衡水府还要早?” 陈渡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镇水枢?难道水衡官署当年修建“锁龙枢”并非首创而是在一个更古老的、名为“镇水枢”的遗迹基础上进行的?沈文渊的绝笔中也只提到了利用前朝沉没之“镇水枢”基座却未提及这明确的名称和工部敕令! 这地下的水脉到底隐藏着多少朝代的秘密和野心? “前朝……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李二狗看着那“擅入者死”四个字声音发颤。
“禁地……”三娘搂紧了丫蛋脸上血色褪尽。
恐惧再次攫住了众人。
石根指引他们来的方向竟然指向一个更古老、更危险的“禁地”! “还……还往前走吗?”李老汉的声音也带着犹豫。
陈渡盯着那冰冷的石刻敕令脑海中飞速转动。
禁地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危险但也可能……藏着打破僵局的关键。
石根给他们火把指引这个方向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这“镇水枢”是否与那“诅咒”与河图石有着更深层的联系? “走。
”陈渡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他看了一眼那石刻“前人立碑未必能断后人的路。
” 老鱼头深深看了陈渡一眼点了点头:“听渡哥的。
”他不再多言举着火把继续前行。
越过石刻警告前方的气氛似乎都变得不同。
岩壁变得更加陡峭人工开凿的痕迹也越来越多虽然同样古老残破。
有时能看到一些嵌入岩壁的、早已锈蚀殆尽的金属构件残骸或者一些坍塌的、疑似岗哨或工事的石堆。
暗河的水道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味地奔腾直下而是出现了数个巨大的漩涡河水在这里打着转发出更加低沉、如同闷雷般的咆哮乳白色的水汽更加浓郁几乎形成了白色的雾障火把的光线在雾中变得朦胧不清。
“小心脚下!靠里走!”老鱼头高声提醒声音在轰鸣和水汽中有些失真。
道路越发崎岖几乎是在巨大的礁石丛中攀爬。
陈渡的体力消耗极大伤口被牵动冷汗浸透了内衫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依靠着钟伯和老鱼头的搀扶以及那根木椽顽强地向前挪动。
又艰难地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暗河在这里分成了两条支流!一条继续向左前方奔流水势相对平缓一些但河道幽深看不到尽头。
另一条则向右前方拐去水流更加湍急轰隆声震得人脚底发麻而且在那条支流的上方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洞口仿佛巨兽张开的喉咙深不见底。
两条路该走哪一条? 众人停在岔路口望着两条截然不同的水道陷入了沉默。
蕨杆火把的光芒在浓重的水汽中摇曳映照着每个人脸上茫然与不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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