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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微风第72章 病缚名山攀岩苦 凌虚一啸碎云开

春节的硝烟味还未散尽空气中残留着爆竹的火药气和油腻的饭菜香。

但这一切都与陈武桢无关。

窗户外归家大学生的谈笑声清晰地钻进来带着象牙塔的光环和未来的光明。

陈武桢蜷缩在冷硬的床板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

“妈我回学校了开学前宿舍能住。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声音沉闷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么快?假期还有好几天呢……”母亲的声音透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嗯回去……自习。

人少清静。

”他含糊地回应匆匆挂了电话。

清静?不他只是需要逃离。

逃离那些探究的、带着怜悯或轻视的目光逃离“复读生”这个钉在他背上的标签。

在家里狭小的空间这标签像牢笼窒息感无孔不入。

只有回到人头攒动的学校在千人一面的校服里在沙沙作响的书页声掩护下他才能暂时将自己隐藏起来像一个真正的隐形人。

然而内心深处又有一簇不甘的火苗在燃烧——“一鸣惊人!用高考证明!用那个分数把你们所有人的嘴堵上!”这个念头尖锐地刺破自卑的茧带来片刻扭曲的兴奋随即又被更深的迷茫吞噬:真的可以吗? 时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裹挟着焦灼和倒计时的滴答声飞快地冲向那个既令人恐惧又充满期待的五月节点。

高考体检如约而至。

站在医院那栋苍白肃杀的门诊楼前陈武桢的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第7组男生这边排队!”戴着红袖章的学生干部喊声刺耳。

当“体检”、“医院”这样的字眼敲击耳膜他脑海里的警报瞬间拉响无形的巨浪翻涌而来。

**‘它们来了……’ 那个蛰伏的、名为“乙肝病毒携带者”的阴影瞬间觉醒不是从肝脏而是直接从神经末梢开始疯狂滋长占据每一寸意识高地。

身体明明健康无恙没有任何不适警报但他的精神堡垒却在内部轰然倒塌。

他感觉自己瞬间被扒去所有盔甲一丝不挂地被推到一个名为“异类”的审判台上。

目光周围所有的目光即使只是无意识的扫视此刻都成了冰冷的探照灯让他无所遁形。

他像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偶被无形的押解者推搡着麻木地抽血、量血压、听诊……每一次接触仪器每一次暴露皮肤都让耻辱感加深一分。

‘别看我……别碰我……我是有毒的吗?’** 内心的呐喊淹没在消毒水和嘈杂的人声中。

复检通知单终于发下来他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纸片走向集合点。

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索班主任老宋。

宋老师正戴着老花镜核对学生的体检结果一派公事公办的模样。

“宋老师。

”陈武桢将通知单递过去声音干涩。

老宋抬起头习惯性地接过:“嗯?怎么了小陈?”他掏出自己手里那份详细的体检报告汇总表皱着眉找到“陈武桢”那一行顺着条目查找。

空气凝固了。

就在那一刹那陈武桢捕捉到了——猝不及防毫无掩饰。

老宋的眉头猛地锁死捏着报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接着那双因年老而略显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猛地收缩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两个字:惊恐。

然后是躲避——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下意识的身体后倾和眼神瞬间偏开仿佛陈武桢手里拿的不是通知单而是某种极度危险的感染源!这眼神只持续了不到两秒老宋立刻强迫自己将目光聚焦回纸上但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愕和排斥如同实质的冰锥精准地、残酷地刺穿了陈武桢的视网膜。

**‘针!对就是针!’** 陈武桢脑子里嗡的一声那眼神像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睛穿透颅骨直直钉进他的思维深处剧痛无比。

老宋清了清嗓子试图恢复镇定声音却透着不自然的紧绷:“哦……哦……复检啊通知上写着时间地点按时去就好。

”他甚至没有看陈武桢的脸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负担。

陈武桢僵在原地血往头上涌耳朵里轰鸣不止。

去年这时当自己还是个第一次高考的应届生原来的班主任得知他的情况后会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没事孩子这不是啥大事别有思想负担好好考。

”那份关切是真实的暖流。

而此刻老宋的反应只有赤裸裸的、源自本能的冷漠!是嫌隙吗?是复读一年师生关系单薄如纸?还是老宋五十多岁的教学生涯里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个“活的”乙肝病毒携带者? **‘呵……又来了。

’** 一股巨大的疲惫瞬间淹没了那锥心的刺痛。

五年多了从初中的懵懂惊恐到高中的挣扎隐忍再到如今复读的近乎麻木这种眼神他见得还少吗?街坊的窃窃私语餐馆服务员找借口的推拒甚至某个知道“秘密”后的同学不经意拉开的距离……人世间的温暖乍现与寒意骤降他早已领教过无数回。

心里那道由无数冰冷碎片打磨成的茧壳早已坚硬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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