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魔都崛起录第2章 遗产与遗泽
赫里福德城堡被一片虚假的悲戚笼罩。
黑色的幔帐悬挂在廊柱间魔法灯盏被调节成昏暗的光线家族成员们无论内心如何脸上都挂着格式化的哀伤。
哭泣声此起彼伏却听不出多少真情实感更像是一场必须出演的戏剧。
莱纳斯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黑色丧服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他看着那具华丽的、铭刻着家族徽记的棺椁——那里面躺着的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那棺椁里是空的或者只有一些无意义的替代品。
真正的爷爷早已化作一捧灰烬被秘密地保存起来。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痛苦也更感到一种荒谬的悲凉。
爷爷连死后都无法安然地躺在家族的墓穴里需要如此隐秘地安排。
周围的那些虚伪哭声和表演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恶心。
他的悲伤是无声的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他整个人淹没。
最后的温暖……没了。
这个世界从此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需要面对的豺狼。
葬礼的流程漫长而繁琐每一个环节都彰显着赫里福德家族的“体面”和“传统”。
莱纳斯机械地跟着行动目光却一次次掠过那具空棺。
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和爷爷在一起的片段:塔楼里温暖的灯光、魔药苦涩却安心的味道、爷爷低沉耐心的讲解、那双总是蕴含着复杂情绪却从未放弃过他的深邃眼睛……以及爷爷在病重后期某次握着他的手看似无意却极其郑重地低语:“孩子记住我死后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尤其是关于我‘归宿’的。
真正的告别不在于形式。
你要坚强只信我留给你的……”那时他不完全明白现在他懂了。
每一帧回忆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也让他更加看清这个家族令人作呕的虚伪和爷爷深远的顾虑。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孤独。
不是被排斥、被虐待的孤独而是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理解你、保护你的人之后那种置身于人海却如同漂泊在无尽虚空般的绝望。
而这份孤独里还掺杂着守护一个巨大秘密的沉重。
葬礼终于结束。
吊唁的宾客们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离去城堡里似乎瞬间空旷了许多但也更加冰冷。
第二天家族的核心成员们齐聚在主厅怀着压抑不住的期待和紧张等待着律师宣读遗嘱。
悲伤的气氛几乎瞬间被一种贪婪的焦灼所取代。
爷爷奥利安作为前任族长和强大的法师个人积累的财富和资源是极为可观的。
律师是一个穿着一丝不苟、面容刻板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展开厚厚的遗嘱卷轴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开始宣读。
果然遗嘱的内容没有让绝大多数人“失望”。
家族主要的商业股份和魔法产业由儿子阿尔伯特·赫里福德继承并依循传统阿尔伯特正式接任家族大族老的席位权势更上一层楼。
位于王都黄金地段的两处豪华宅邸分别赠予长孙凯登·赫里福德和长孙女伊莎贝拉·赫里福德。
一系列珍贵的魔法古董、珠宝首饰、高级魔法材料也被详细地分配给了阿尔伯特、塞拉菲娜、凯登和伊莎贝拉。
赫里福德家族世代统治的领地其领主之位自然由新任族长阿尔伯特继承。
此外还有一些分散的金币和财产则分给了家族的其他旁支成员和一些老仆。
每念到一项被点名的人脸上就难以抑制地露出满意和喜悦的神色虽然他们极力想用悲伤的表情掩饰但那扭曲的模样显得格外滑稽。
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络”几乎快要冲散前几天残留的哀伤。
阿尔伯特挺直了腰板脸上是志得意满的威严。
塞拉菲娜夫人抚摸着新到手的宝石项链嘴角微翘。
凯登和伊莎贝拉交换着兴奋的眼神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挥霍这笔巨额财富。
遗嘱似乎念完了。
律师合上了卷轴。
大厅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然后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嘲讽和快意投向了始终沉默地站在角落阴影里的莱纳斯。
他的名字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凯登第一个忍不住他走到莱纳斯面前下巴扬得高高的用充满优越感和讥讽的语气说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厄运之子连爷爷最后都不屑于给你留下一个铜子儿。
你存在本身就是对赫里福德这个姓氏最大的玷污。
连爷爷的葬礼你都只配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最后面!” 伊莎贝拉用精美的丝绸折扇轻轻扇着风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声音娇柔做作:“唉本来还以为爷爷至少会装装样子给你点打发乞丐的东西呢。
看来爷爷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知道谁才是家族的珍宝谁……是连看一眼都嫌脏的污泥。
恐怕爷爷在天之灵都不想让你靠近他的安息之地呢。
”她的话语恶毒地刺向莱纳斯心中最痛的地方暗示他连悼念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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