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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聊斋今古异闻录第220章 髻底藏孤魂小髻2

(完结篇) 混乱中陈三石被人推倒。

小髻滚到他脚边金线像水蛭一样贪婪地吸食着地上的血汗脓泥还在不断分裂增殖朝他的草鞋爬来! 他急扯下汗巾裹住趁众人惊慌失措攥着那冰寒刺骨的东西拨开人群默默往北边走去。

火把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像通往冥府的路。

家里的油灯亮着豆大的火苗被汗巾包散发出的腐臭味熏得扭曲。

他手上沾的粘液还在蠕动白日里的惨景在眼前闪回: 刘姥姥折断的指甲、赵黑子刀上的绿浆、张掌柜融化的手指…… 墙上的影子忽然分裂另一个影子伸出爪子像是要扼住他的喉咙! 陈三石掀翻板凳后退撞上米缸影子才合二为一。

汗巾里传来“沙沙”声他揭开一角金线竟钻过布面在啃噬他手背上的皮屑! 墙角的铁锹“当啷”一声自己倒了。

枣树下的新土还潮着。

陈三石抄起铁锹掘了一尺深“铿”的一声撞到白骨。

那是半截头骨眼窝被白蚁蛀空了。

他把汗巾包放在骨口月华突然亮起来照见黑纱化脓般渗进土里金线钻进骨缝。

颌骨“咔嗒”响了一声像是在开合地底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嗬……” 陈三石疯了似的往坟上盖土新坟顶腾起最后一缕腥烟。

枣树枝上忽然落满了乌鸦眼珠子泛着暗金色。

三更时他从噩梦中惊醒。

窗外传来“沙沙”声像有万片鳞甲在刮树。

窗纸上渐渐现出泥手印大小错杂层层叠叠。

枕畔的王氏呓语:“当家的……你发髻上……有金线在爬……” 陈三石伸手摸向发髻触到半截冰凉扭动的东西 金线还连着星点黑纱。

院外的鸦啼突然炸开中间夹杂着孩童的轻笑和那矮客初来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鸡叫头遍时陈三石抱着发烫的脑袋坐起身发髻里的金线已缠上了头皮像有无数细虫在噬咬。

他摸出柴刀要割却见刀刃刚触到金线竟“滋啦”冒起青烟缺口处凝着层绿锈。

“这不是寻常妖物。

” 王氏抖着嗓子递来件东西是从窗台上捡的—片灰褐短衣碎片布纹里嵌着几粒芝麻大的骨渣。

陈三石忽然想起矮客初来时的衣着脊背又是一阵发凉。

天蒙蒙亮他揣着碎片去找村东的老秀才。

那老者捻着胡须看了半晌忽然翻出本泛黄的《异闻录》指着其中一页道: “这是‘髑髅髻’乱葬岗里的枯骨吸足了生人气息便会结出这种东西。

那矮客怕是坟里的老骨头成了精。

” 书页上画着个矮影脖颈处有圈断裂的骨缝旁边注着行小字: “百年前长山村有场瘟疫葬在此处的皆是戴孝孩童怨气凝于发间化而为髻。

” 陈三石这才明白为何矮客总盯着王氏的桃木簪因为那簪子是用辟邪的桃木雕的; 为何失窃的都是铁器、布料——孩童鬼魂最喜这些贴身之物。

而自家的永乐通宝怕是当年埋在棺椁里的陪葬品。

“可那小髻为何缠着金线?” 老秀才叹了口气:“定是有人提前动了坟茔。

金线是锁魂用的本想镇住邪祟反倒让怨气更盛。

” 这话像道闪电劈进陈三石脑中。

他想起张掌柜那副金丝眼镜想起刘姥姥桃木杖上暗红的漆色还有赵黑子总往乱葬岗跑的背影。

他撒腿往乱葬岗赶昨夜新埋的土堆已被刨开半截头骨滚在一旁骨缝里插着枚生锈的铜钱正是张记当铺的记号。

而那座最大的塌冢前散落着几片桃木碎屑与刘姥姥的拐杖材质一般无二。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

” 陈三石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这些人怕是早就发现了坟里的宝贝故意煽动村民“除祟”实则想私吞那小髻。

正愣神时忽听身后有响动。

转头见赵黑子提着铁锹走来屠夫脸上缠着布条露出的胳膊肿得像发面馒头:“那小髻……是不是在你这儿?” 陈三石往后退了退却见对方突然跪倒在地哽咽道:“我儿子昨晚被金线缠了脖子求你救救他!” 原来赵黑子抢过小髻后夜里就见儿子头发里钻出金线皮肤像被虫蛀般起了红疹。

张掌柜的手指烂得见了骨刘姥姥更疯得厉害整天抱着块头骨喊“乖孙”。

“解铃还须系铃人。

” 老秀才傍晚赶来手里捧着个陶罐。

“把这‘安魂散’撒进坟里再用至亲的头发缠住那小髻方能平息怨气。

” 罐里是些晒干的艾草和柏叶还有几缕灰白的头发。

是老秀才从村里寻来的都是当年瘟疫死者的亲属后代。

三更时分三人再次来到乱葬岗。

陈三石将汗巾包着的小髻放在坟头赵黑子撒下安魂散艾草遇着坟里的湿气竟燃起淡蓝色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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