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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六生六世第19章 棒梗还是得偷鸡

北境的雪刀子似的往领口钻守夜老兵李铁柱裹着的皮袄早被风灌透了。

他正往炉里添最后一块松柴忽听哨塔外的雪地里传来细弱的动静——像小羊羔的呜咽又比那更闷。

“小兔崽子!”李铁柱抄起铜灯往外冲积雪没到他小腿肚灯芯在风里晃得只剩豆大点光。

等照见雪堆里鼓着的灰布衫角他膝盖一软跪在雪地上扒开积雪露出张青紫色的小脸——是村东头王二家的牧羊娃才八岁的小豆子。

“冻僵了!”李铁柱把人往怀里一揣大步冲回哨塔。

他解下自己的羊皮褥子裹住小豆子又想起什么似的猛拍脑门。

去年秋里巡边的秦大人来送药说过句“雪是天地药引”还留了包干草根在梁上。

他踮脚取下草包突然瞥见房梁缝隙里塞着块碎陶片——底纹是淡青莲花和当年随军医女苏大人药锅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李铁柱喉结动了动把陶片按在胸口暖了暖转身拆下帐篷的铁皮用匕首敲成个歪歪扭扭的简锅。

“小祖宗撑住。

”他往锅里添了雪又撒了把干草根架在篝火上。

雪水咕嘟咕嘟滚起来时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药谷当学徒的日子老师傅摸着药锅说:“真正的医心是把苦熬成光。

” 话音未落锅里腾起的白雾里浮出一圈淡金涟漪像莲花缓缓展开花瓣。

李铁柱的手直抖差点碰翻药锅——这莲花纹和陶片上的、和苏大人当年的药锅分毫不差。

“阿爷......”小豆子的睫毛颤了颤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有个穿白裙的姐姐往锅里撒了星星。

”他指腹蹭过自己冻红的手背那里有几点淡金色的水痕“星星落进汤里就变成小花了。

” 李铁柱的眼眶热得发烫他把小豆子重新裹紧摸出怀里的陶片对着火光。

莲花纹在跳动的火苗里泛着暖光像有人隔着三十年的风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三日后消息随着快马传回京城。

千医令首使杜仲捏着北境送来的陶片拓本指节抵着案几上的舆图。

红笔在“云崖哨塔”处重重一点墨迹晕开正好覆盖住当年苏锦言随军北征时的扎营地标记。

“原来如此。

”他低笑出声砚台里的墨汁被震得晃了晃。

三十年来他总以为医道要立碑刻传此刻才懂——真正的医心是风是雪是渗进泥土里的莲花印。

同一时刻皇宫禁苑的工匠房里传来“当啷”一声。

萧无衍放下茶盏看那第七次烧制失败的陶胚裂成两半釉色发乌连最基础的弧度都不对。

“启禀陛下”御膳监主管擦着冷汗上前“奴才问过老窑工说要成‘凤冠锅’必得用京西三十里的青黏土掺玉泉、竹露、寒潭三种泉水。

” 萧无衍放下茶盏时青瓷与石案相击的脆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他换了身青布便服带着秦九出了宫。

京西的窑场飘着青烟窑工老翁正往陶胚上拍泥哼的调子有些耳熟——像极了当年苏锦言在御药房煎药时低声哼的民间小曲。

“老人家这调子叫什么?”萧无衍蹲在窑边问。

老翁头也不抬:“没名儿从前有个穿素衣的女娃在窑场讨水喝教我唱的。

她说药要苦得有盼头歌要唱得有热乎气。

“ 萧无衍的喉结动了动指尖轻轻抚过未上釉的陶胚。

泥还未干他竟在底部摸出一道极浅的刻痕——是半朵莲花的轮廓。

归途中忽落细雨主仆二人躲进山神庙。

庙墙年久失修墙皮剥落处露出半阙题诗:“药无定方火有深情。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把苦熬成光。

“ 萧无衍的手指抚过那些清瘦如针的字迹像是触到了她握笔的温度。

他记得从前批完奏折总爱临摹她的药方字迹墨香里混着药香能让他整夜心神安宁。

“陛下?”秦九轻声唤。

萧无衍收回手袖中那方帕子被攥得发皱——帕角绣着的并蒂莲是他登基那日她留下的最后物件。

“回宫。

”他说声音比山风还轻“把窑工请进御窑照着这陶胚的火候烧。

” 江南的旱情却比北境的雪更急。

稻叶卷成枯黄的细筒田埂裂缝能塞进拳头。

百姓跪在晒裂的土地上对着青天喊“医后显灵”说每逢月圆夜田边总有幽蓝小火像有人蹲在地上煎药。

杜仲带着两个弟子在田埂蹲了七夜。

第八夜月上柳梢时他听见水洼里传来极轻的“噗”声。

抬头望去田垄尽头立着个素衣女子赤足踏在泥里袖笼中飞出数十粒豆大的青丸——是“润霖子”苏锦言当年改良的催雨药引。

她蹲下身用枯枝在田边垒了个石锅将润霖子投进去。

药雾腾起时杜仲看清了她腕间的银铃——是当年苏锦言在药谷采首乌时山民送的定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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