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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终焉第5章 死人比活人诚实

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如同稀释的墨艰难地渗透进浓稠的夜色。

寒气并未因天亮而消散反而愈发刺骨仿佛要将这片沙漠最后的温度也一并抽走。

一声压抑的惊呼刺破了营地的死寂。

“赵……赵瘸子不见了!” 是苏妤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众人从各自的帐篷里钻出睡意被瞬间驱散。

赵瘸子的帐篷帘布被风吹得半开里面空空如也睡袋被整齐地叠放在一旁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但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片无人区没有“暂时离开”这一说。

凌子风一步迈入帐篷眉头紧锁。

帐篷内没有挣扎的痕迹一切井然有序唯独在原本铺着防潮垫的地面中央留下了一滩已经半干的水渍。

在熹微的晨光下那水渍的边缘竟泛着一层诡异的、淡淡的蓝色幽光。

“这是什么?”林小满立刻蹲下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那片水渍。

她调整着焦距屏幕上的影像逐渐清晰。

“不对劲”她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困惑“这水渍不是散开的它的流向很奇怪。

” 她站起身将相机屏幕展示给众人。

照片上那滩水渍的主体虽然模糊但从边缘渗出的几缕细微水流却清晰可见。

它们没有像正常液体一样向四周弥漫而是统一朝着帐篷外、沙丘地势更低的方向蜿蜒而去最终在沙地上汇聚勾勒出了一个模糊却完整的图案。

那是一个由曲线和锐角组成的古老符号繁复而神秘。

凌子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从脖颈间拽出那枚贴身佩戴的古玉。

玉佩温润边缘雕刻着一圈几乎磨平的纹路在晨光下那纹路的形状竟与沙地上的符号分毫不差。

他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个符号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凌家世代相传、却被列为禁书的《罗布遗录》中。

书里对这个符号的注解只有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写成的:献祭之引。

就在众人被这诡异的发现震慑得说不出话时远处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迅速放大伴随着沉闷而富有节奏的蹄声一匹骆驼正朝着营地的方向疾驰而来。

“是巴图!”苏妤认出了那个身影。

骆驼在营地前猛地停下激起一片沙尘。

年轻的蒙古汉子巴图翻身落地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在了沙地上。

他脸上满是悲痛与焦急双手颤抖地捧着什么东西径直递向凌子风。

“凌先生……”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这是我哥……我哥临死前拼命刻下的……” 凌子风的目光落在巴图手中那是一枚已经碎成两半的铜铃。

铜铃的材质很普通但断口处却异常锋锐。

巴图哽咽着一字一句地复述着他哥哥最后的遗言:“他说……‘铃断魂归船;血祭门不开’。

” 凌子风接过那两片冰冷的铜铃碎片指腹摩挲着粗糙的断面。

就在这时他眼底深处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光悄然流转。

破妄之眼被动开启视野中的世界瞬间变得不同。

铜铃碎片内壁那些看似无意义的划痕在他的眼中被重新组合、解析。

那是一行用利器刻下的、极其微小的楔形文字。

是早已失传的楼兰古语。

“第八人非闯入者乃归来者。

” 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凌子风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第八人……队伍里加上失踪的赵瘸子不多不少正好八个人。

可这“归来者”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他自己? “我哥最后出现的地方在那边。

”巴图抬起手臂指向东南方向一片泛着盐白色的广阔地带“那是一片干涸的湖床。

他说他要去那里烧掉一本……日记。

” 众人立刻动身朝着巴TU所指的方向跋涉而去。

在那片了无生机的干涸湖床上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堆散落的枯骨。

从骨骼的风化程度来看死亡时间至少在半年以上。

遗骸的腰间还挂着一个褪色的证件套里面一张模糊的地质勘探证上依稀可以辨认出“陈”这个姓氏。

是老陈。

那个传说中第一个失踪的地质队员。

在他的背包残骸里众人找到了一本被烧得只剩下小半页的日记。

苏妤颤抖着手将那页焦黑的纸片凑到眼前轻声读了出来: “……船不吃肉身吃执念。

它会让我们看见自己最想见的人……然后在巨大的幸福和绝望中心碎而死。

我看见我的女儿了她站在船头对我招手喊我爸爸……可她明明……她明明五年前就因为白血病死了……它知道……它全都知道!那艘船吃人是让你的心先腐烂……”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生。

苏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捂着嘴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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