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诡画师第20章 哑河隐秘

他将那枚邪气森森的铜戒指用一方素布包好纳入袖中作为证物与引子转身冲出窝棚身影如电直扑黑水巷那最黑暗、最污秽的核心！ 越往巷子深处走光线愈发暗淡空气也愈发凝滞污浊仿佛连风都不愿吹入这片死地。

两侧的窝棚大多废弃坍塌如同巨大的、沉默的坟墓。

最终在一个真正的死胡同尽头一扇低矮、厚重、仿佛由浸过桐油的沉木打造、门上用暗红近黑的漆料画着一个扭曲诡异、似眼非眼、似符非符的圆圈标记的破门出现在寒江雪面前。

这门散发着比李老栓那里浓郁十倍不止的邪异气息与压迫感！ 寒江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吱嘎——哐！”木门发出沉重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开启了一座尘封的古墓。

门内景象比李老栓的窝棚更加骇人、更加令人窒息！ 空间同样狭小低矮却更加黑暗仅靠角落一盏盛放着浑浊粘稠油脂、燃烧着豆大一点幽绿色火苗的破旧油灯勉强照明投下摇曳不定、扭曲狰狞的巨大阴影。

四壁和地上密密麻麻、杂乱无章地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来历可疑、散发着浓烈阴邪气息的“货物”： 结成厚厚绿锈、却散发着怨气的铜钱串；断裂的玉簪和手镯缺口处仿佛沾染着黑红色的不详污渍；表情似哭似笑、造型诡异、眼角嘴角似乎流淌着暗红色彩的陶俑。

辨认不出年代、残缺不全、却散发着森森寒意的佛像或神像碎片；泡在浑浊玻璃罐里、难以名状的器官状或胎儿状的物体颜色惨白浮肿；甚至还有几块白森森、疑似人骨或是某种大型兽骨的碎片就那么随意地散落在厚厚的灰尘、污垢和凝固的蜡油中。

空气中弥漫的怪味在这里浓烈了十倍几乎凝成实质压迫着人的呼吸和神经其中那股类似古墓积尘、厚重铜锈、腐朽皮革、腐败草药以及浓烈劣质线香的混合怪味更是达到了顶峰。

一个干瘦佝偻得如同从古墓里爬出的骷髅、穿着一件油光发亮、几乎能刮下半斤油垢的深色长衫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蜷缩在在最深的阴影里对门口的动静毫无反应仿佛早已与这片污秽黑暗融为一体成为了它们的一部分。

他正低着头全身心沉浸其中用一双枯瘦如鸡爪、指甲缝里塞满黑泥和不明污渍的手极其专注地、用一种小巧却异常锋利的青铜锉刀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一块黑乎乎、看不清材质、却隐隐散发出微弱能量波动的物件发出持续而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

那专注而虔诚的神情在幽绿跳跃的灯光映照下显得异常诡异、骇人令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哑巴洪。

一个游走于阴阳边缘以打捞、贩卖沉溺于黑暗中的遗物为生的存在。

寒江雪的闯入以及他袖中那枚散发着同源邪气的铜戒指的存在瞬间打破了死寂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

那持续不断的“沙沙”打磨声戛然而止。

哑巴洪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并未立刻回头但整个佝偻的身体却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仿佛关节都已锈死的速度一点点、一点点地转了过来。

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在死寂的窝棚内显得格外清晰。

幽绿的光线勉强照亮了他的脸——一张毫无表情、如同被水泡过又风干、布满深深褶皱纹路的皮革般的脸颜色是那种不健康的、泛着死气的蜡黄。

一双眼睛细小如豆深陷在黝黑的眼窝里却异常明亮闪烁着绝非善类的光芒——混合着毒蛇般的冰冷警惕、秃鹫般的贪婪饥渴以及一种常年与阴邪之物打交道所浸染出的、洞悉人性阴暗面的狡黠与麻木。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寒江雪身上那细小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惊异与评估似乎意外于来者的年轻与…某种他无法立刻看透的、深藏不露的特质。

随即他的目光猛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定格在寒江雪的袖口——他清晰地感应到了那枚同源邪戒的存在！ 刹那间哑巴洪那原本死水般冰冷麻木的眼中骤然爆发出一种极度炽烈的、混合着难以置信、惊疑不定、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仿佛瘾君子见到极品毒品般的贪婪与兴奋的诡异光芒！ 他喉咙深处发出一阵极其难听的、如同破旧风箱竭力拉扯又漏风般的“嗬…嗬…咯…”声干燥而刺耳充满了急不可耐的渴望。

他猛地扔下手中的锉刀和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枯瘦如鸡爪、沾满污垢的手指甚至不顾一切地向前伸出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要隔空抓取那枚戒指！ 寒江雪手腕微微一翻戒指的气息被暂时隔绝。

他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虚妄的冰冷力量直视哑巴洪那双充满贪婪的眼睛开口声音清冷直接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此物。

认得？” 哑巴洪的动作猛地僵住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寒江雪的袖子喉咙里的“嗬嗬”声变得更加急促尖锐充满了急切、不满与强烈的索取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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