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第144章 冬至日
饶是平日我自诩还算机敏此刻面对着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只觉脑海中万千思绪纠缠成团一时竟理不出半点头绪。
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神秘的孩子、浪人的特征、贤贵妃异常的举止还有那些深夜往来的倭船……这一切太过离奇。
便是最荒诞的戏文话本也不敢这般书写现实有时竟比虚构的故事更叫人难以置信。
望着那一行人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今夜所得信息太过震撼需得尽快返回陆上将这些蛛丝马迹细细梳理方能窥见这迷雾后的真相。
夜风掠过庭院带着海雾的湿润。
我最后望了眼贤贵妃离去的方向转身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夜色之中。
回到官船时阿海与雾影郎们早已在甲板等候多时。
众人见我安然归来紧绷的神色稍缓。
阿海快步上前正要开口我抬手制止目光扫过桅杆上栖着的海鸟与不远处的渔舟。
“风急浪高进舱再说。
”我压低声音道。
舱门合拢的刹那我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
阿海瞳孔微缩这是雾影郎示警的暗号。
取过纸笔写下“隔墙有耳”四字烛影摇晃间忽然瞥见舷窗缝隙处掠过一道黑影。
贤贵妃既能将眼线布满全岛这官船之上又岂会没有她的耳目？ 推窗佯装观赏月色指尖却将一粒黑丸弹入浪中。
不过片刻两条鬼魅般的黑影从船底潜出迅速游向岸边——果然连水下都藏着人。
我疾书数行小字推至阿海面前：“今日所见抵岸前不可言说。
贤贵妃手段诡谲我等皆在她局中。
” 阿海看完后将纸卷投入烛火跳动的火焰映得他面色凝重。
窗外潮声呜咽仿佛有无数秘密在暗潮中翻涌。
航行了一日夜后官船在破晓时分缓缓靠岸我们一行人片刻未停径直赶往都督府。
直至踏入书房紧闭的木门阿海亲自守在院中雾影郎们才如释重负地开始回禀。
“西岸私港每旬有三艘鸟船靠岸”最年轻的雾影郎率先开口“船上浪人不仅腰佩双刀卸货时箱底压着的……全是倭国新铸的武士刀。
” 另一人呈上几块黄澄澄的矿石：“岛北私矿出产的不是寻常铁矿尽是这些硫磺不知作何用途。
”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雾影郎开口道“鱼市有个“守潮人”邀我入伙说二皇子虽囚但“海龙王”仍在。
” 我指尖倏地收紧——海龙王正是倭寇首领的绰号。
烛火猛地一跳将众人凝重的面容映在墙面上摇曳不定倭寇、私矿、混血子嗣…… 我隐约感觉到一张无形的阴谋之网正在眼前展开千丝万缕彼此勾连却始终隔着一层迷雾让人难以窥见全貌。
门口忽传来三声叩门声阿海推门急报：“刚收到线报官船离开没多久贤贵妃便带着那孩子乘倭船离岛了。
” 我霍然起身“贤贵妃此去必是直赴倭寇巢穴商议对策。
” 这个最坏的猜测终究是成了真。
我铺开笺纸阿海立即上前研墨我提笔疾书将岛上所见——从私矿硫磺、倭船武器到贤贵妃与浪人首领的私情、那个身世成谜的混血孩童尽数落于密信之中。
“用信鸽尽快送往平阳城。
”我将密信交予最得力的雾影郎“务必交到北冥国君手中。
” 待信使领命而去我转向都督：“烦请都督加强沿海戒备倭寇恐有异动我暂留府中若有消息也好及时策应。
” 窗外惊涛拍岸我心中已有计较——贤贵妃既已去倭国商量对策看来这场风雨避无可避。
而今唯有静观其变方能在这盘棋局中寻得破局之机。
不过数日平阳城的飞鸽便送来了国君的回信。
我展开信笺时指尖竟有些发凉——贤贵妃已抢先上书朝廷对于二皇子被囚一事言辞恳切表示遵从君命并痛陈自己教子无方。
“臣妾日夜焚香祷祝只求陛下圣体安康……”我反复咀嚼着信中转述的语句茶盏在指间渐渐转凉她这般做派倒显得我的密报像是无端构陷。
北冥国君在御札末尾写道“贤贵妃既已痛悔前非禾禾是否多虑？”那抹朱红刺得眼底生疼。
我将茶盏轻轻放回案几贤贵妃这步棋着实精妙此刻若再坚持密报所言反而会让人觉得我是在步步紧逼。
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釉面映出自己紧蹙的眉峰。
可难道她当真能狠下心肠将二皇子的安危全然置之度外？ 盏中茶汤渐凉浮叶沉浮间忽想起那夜西院——那个手持短剑的孩子除非…… “除非二皇子本就非她心中最重要的棋子。
”我倏然抬头。
烛火啪地炸开灯花飞溅的火星仿佛瞬间照亮了脑海深处——二皇子从来都只是贤贵妃摆在明面的幌子。
若逼宫得逞她便是摄政太后若事败这枚棋子随时可弃。
贤贵妃这步棋看似退让实则以二皇子为障眼法。
众人皆紧盯囚徒之时她正带着真正的“利器”在倭寇庇护下悄然成长。
“好个李代桃僵之计。
”我攥紧袖口海风穿过窗隙掀起案上信纸“那混血孩童才是她真正的筹码。
” 都督面露惊疑：“可二皇子毕竟是她的……” “亲生骨肉？” 我望向窗外漆黑的海面“在她心里怕是比不过流淌着海龙王血脉的稚子倭寇势力加上北冥贵族血脉那才是能让她真正执掌两方势力的完美傀儡。
” 贤贵妃这盘棋下了十六年如今不过是将赌注从败局已定的棋子移向更隐秘的活眼。
海风裹着咸腥气漫进书房我望着案上那封朱批御札。
这场博弈里最致命的杀招往往藏在最温顺的表象之下。
“传令雾影郎”我声音沉静“查清那孩子被带往何处贤贵妃既敢弃车保帅我们便掀了她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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