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之证第225章 失孤案七
前年汪勋带过一个瘫子出生的时候查出小儿麻痹。
从小到大家里人一直把他当成一个累赘他自己也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就当了瘫子。
不过汪勋却恨他恨得牙痒痒。
这家伙花花肠子很多隔三岔五就闹着要开荤不然就罢工。
人家经历了好几个香主算是见了世面对付这种瘫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你这里还没动手人家就闹着去报警一报警那可就赔大发了。
汪勋只能忍着一年到期后赶紧找了个下家接手。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在汪勋面前戛然而止轮胎碾过积水溅起泥点。
汪勋慌忙起身佝偻着腰凑近车窗。
玻璃缓缓降下露出尹川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三十出头就泛着养尊处优的光泽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尹川是他们村的大人物他父亲就是村里第一个靠瘫子赚钱的人而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有个同学在县残联工作靠着这层关系他去了西北几个贫困县“考察”还弄到了一份残疾人名单。
然后他又冒充残联的工作人员到这些残疾人家里去招工。
而他开的条件也很诱人不仅给交社保还管吃管住。
一听有这好事很多残疾人都争着报名。
那一年他靠着“空手套白狼”的本事一下就带回看四五十残疾人。
紧接着又把他们以瘫子的名义租出去赚得盆满钵满很快就成了当地瘫子行业的“话事人”。
“尹川侄……”汪勋搓着手指甲缝里还嵌着上午啃馒头留下的面渣。
他记得尹川小时候穿开裆裤在村里打滚的模样如今对方腕上的劳力士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睛发酸。
尹川皱眉看着这个远房表叔。
去年那桩瘫子病死的事他托关系才摆平光给家属封口费就花了八千。
那瘫子身体还不错可汪勋夫妇太抠舍不得给人家治病屁大点的病就把人给耗死了。
想到这他啪地甩出几张旧报纸:“垫着坐别弄脏座椅。
”真皮座椅散发着新车特有的气味。
汪勋佝偻着身子钻进后座屁股只敢挨着半边座位。
车载香水混着尹川身上的古龙水味熏得他直犯恶心。
“尹川侄你顶好心哩念在叔小时候抱过你的情分上……” “有事说事。
”尹川敲着方向盘镀铬的宝马钥匙在阳光下晃悠“我爸现在管着全村脱贫项目没空管你这些破事。
” 他最烦和村里人打交道一个个沾亲带故总想着占便宜烦得要死。
汪勋咽了口唾沫。
他想起尹川爹当年也是拖着残疾腿要饭起家的如今儿子倒嫌弃起穷亲戚来了。
但是嘴上还是唯唯诺诺地赔笑:“是是是是叔没考虑周全……”车窗映出他花白的鬓角像落了一层脏雪。
尹川懒得理他开着车朝着他的窝点而去。
他爹和汪勋的爹有交情当年闹饥荒汪勋他爹不止一次地接济过他家。
所以汪勋才找到尹川他爹帮忙。
这些年“瘫子”行业发展受限尹川开始布局转型新“赛道”比租瘫子来钱快关键是风险小。
要不是手里的瘫子太多了短时间内没法全部出手否则那些香主还不得把他家的门槛给踩破了。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车到了郊区的一家废品回收站。
尹川路过曹邦辉的收购站的时候往里面瞥了一眼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曹邦辉前天就死了怎么这些警察又来了?”尹川不由加快了速度直到村西头的收购站才停了下来。
这里面堆的全是破烂可汪勋和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废品收购站只是一个幌子。
村里人都知道尹川除了出租瘫子还干其他生意然而到底干的是啥就没人知道了。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干这一行的自然都懂这个道理。
尹川把汪勋带到了收购站的办公楼内。
这是一幢两层小板房楼下有个地下室鲜有人知。
尹川掀开锈迹斑斑的铁板霉味混着尿骚味扑面而来。
这里的味道很难闻因为瘫子行动不方便屙尿基本上都在这里解决。
汪勋跟着往下走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台阶上的青苔还是差点让他滑倒。
地窖里二十瓦的灯泡亮起来时他看见蛛网在水泥梁上摇晃八张铁架床像停尸间陈列柜般排开。
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孩子年纪都只有三四岁脸色苍白得吓人 最里侧的床架上蜷着团灰影。
走近了才看清是个男童裹着发黄的纱布像具木乃伊。
纱布在眼睛位置渗出黄褐色污渍剃光的头皮泛着青茬裸露的脚踝浮肿得像泡发的馒头。
汪勋的胃袋猛地抽搐——这孩子让他想起去年病死的那只羊羔。
香主最怕遇到这种孩子看着就很危险出去弄不好就会死在自己手里一毛钱没有赚到反而还亏一大笔钱。
汪勋虽然不悦但也不敢当着尹川面明说只好含糊道:“尹川侄这孩子会不会不好弄啊?这一看就是个短命相要是再死我手里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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