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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忧道第122章 五雷道法

天色阴沉。

微弱的晨曦穿过维多利亚港唐人街两侧的木质小楼投下浅浅的蓝色。

长街两端已被彻底封死。

今日要大开山门陈九麾下的汉子一早就封锁了街道。

今天是大日子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色短打深色肃穆。

街道中央一座粗木仓促搭就的绞刑架兀然矗立。

罗四海的尸身高悬其上。

肿胀、腐烂在死寂的空气中微微晃荡。

曾经的面孔此刻是骇人的青紫空洞的眼窝与半张的嘴成了蝇虫盘旋的巢穴。

浓烈的恶臭顽固地弥漫着。

黑压压的人群被无形的界限分割。

一侧是陈九的嫡系。

捕鲸厂的狼萨克拉门托的血关帝庙前百战余生的刀。

他们如磐石般肃立 另一侧是被驱赶、被震慑而来的唐人街民众。

惊恐瑟缩的商铺老板眼神枯槁的苦力劳工神情复杂、窃窃私语的种种不一。

还有那些被强“请”来的、罗四海昔日的爪牙管事剩下的打仔。

他们面无人色抖若筛糠绞架上尸骸的每一次晃动都仿佛牵引着他们脖颈上无形的绳索。

陈九立于这片死寂风暴的中心人群的最前沿。

他玄衣如墨身形挺立如。

他未发一言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缓缓扫过全场。

目光所及无论桀骜的部下还是惊恐的民众抑或待罪的囚徒尽皆不由自主地垂首无人敢与之对视。

黎伯侍立其侧。

这位洪门宿老今日也着黑色长衫。

他双手捧着一卷黄麻纸书就的罪状一言不发。

绞架之下高台已设。

少顷。

黎伯步履沉稳踏上高台。

那卷罪状在万众死寂的凝视中缓缓展开。

“罗四海开平人咸丰三年抵这新金山……” 黎伯苍老却洪钟般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其罪一:克扣矿工血汗私吞死难抚恤!致孤寡无依老弱无养冤魂塞野天理难容!” 台下劳工群中压抑的骚动如暗流涌动。

但却没人敢说话不知道今日这么大阵仗是干什么?杀了罗四海唱出戏给他们看? “其罪二:截留焚毁海外家书断绝血脉亲情!此乃刨根绝户泯灭人伦罪不容诛!” 几个老矿工微微一颤。

“其罪三:勾结外鬼贩卖同胞!设’猪仔馆’假招工之名行奴隶之实!多少炎黄血脉被其卖入矿穴、铁路永世为奴骸骨他乡!” …… 每一条罪状宣读台下累积的怒火便如火山岩浆般汹涌一分。

几个管事、还有梁储被押上高台。

那些慌忙攀咬之后苟活下来的管事面如金纸屈辱与恐惧扭曲了五官。

第一个上台的管事他不敢看台下喷火的眼睛声音抖得不成调子供述着如何与罗四海沆瀣一气将矿工的血汗钱洗白、吞噬。

梁储则已形同槁木。

他麻木地跪着眼神空洞声音平板得没有一丝起伏:“……烧了……都烧了……我亲手烧过一批……三百多……或是五百多封……” —————————————— 一口沉重的木箱被抬上高台。

箱盖掀开。

没有金银的刺目光泽。

只有一叠叠、厚厚堆积的、泛黄发脆的信笺。

墨迹晕染、模糊有的粘连在一起散发着陈年霉味与灰尘的气息。

那是仅剩的幸存的家书。

“发下去!” 陈九吩咐。

手下迅速行动将这些承载着血泪与思念的纸片逐一塞入台下那些粗糙、颤抖的劳工手中。

起初是死寂的茫然。

许多人握着信像握着烫手的烙铁又像握着一块无用的石头。

这些突然出现的纸片能改变什么?是新的骗局?还是更深的嘲弄? 那些麻木的、布满风霜的脸上只有空洞和警惕。

一个头发花白、背脊佝偻得像一张弓的老矿工被塞了一封信。

他布满厚茧和老茧的手笨拙地捏着那薄薄的纸片。

这又有什么用他刚想扔下身侧一个人却低声念了出来 “李阿虫是谁?” 他猛地转头一把抢了过来。

他识字不多但信封上那几个歪歪扭扭、努力写得工整的字像烧红的针刺进了他浑浊的眼球。

“维多利亚大埠唐人街李阿蛮收”。

李阿蛮!是他的名字!是他离家时阿妈在村口哭着喊的名字! 那字迹……是他那刚学会写字不久、总把“蛮”字右边写成“虫”的小儿子狗儿的笔迹! 老李头浑身剧烈地一颤。

他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用指甲抠着那粘连的边缘半晌才缓缓地撕开。

他展开信纸。

信很短字迹稚嫩、歪斜有些地方被水渍晕开那也许是写信人的泪水也许是海上的湿气墨色深一块浅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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