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大夫的悬壶故事第296章 一剂升阳药止住十年泄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青石板路把城南老巷的砖墙洇出深深浅浅的水痕。
岐仁堂门楣上那块褪了色的匾额被雨水打湿岐仁堂三个金字倒显得愈发温润像浸在水里的琥珀。
午后的药香混着潮湿的泥土气从门缝里钻出来堂倌小林正蹲在门槛边翻晒受潮的陈皮忽然听见巷口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他直起身擦了擦手就见一个穿藏青对襟衫的老汉被人半扶半搀着挪过来老汉颧骨突出得像两块搁在脸上的石头裤管空荡荡的走一步晃三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扶着他的妇人眼角通红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布包看那样子是刚从菜场过来还没来得及放下买的两把青菜。
是...是岐大夫在吗?妇人声音发颤往门里探了探头。
里间正在碾药的岐大夫听见动静推开竹帘走出来。
他鬓角已有些斑白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很像藏着两汪清水。
看见门口的情形他连忙招手:快进来坐门槛高当心绊倒。
小林赶紧搬来两张藤椅妇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老汉坐下。
老汉刚坐稳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背都弓成了虾米每咳一声枯瘦的手就下意识地按住小腹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这是我家老张张侍川。
妇人抹了把眼泪病了快十年了一天跑十几趟茅房吃下去的东西就跟没沾过肠似的拉得人都脱了形。
城里城外的大夫看遍了中药汤子喝得比水还多就是不见好。
她解开布包里面裹着一沓药方您看这都是前前后后开的方子有说是湿热的有说是脾虚的还有说要利水利尿的可越吃越糟最近连尿都快没了... 岐大夫接过药方一张张翻看眉头渐渐蹙起。
他伸手搭上张侍川的手腕指尖刚触到脉管就觉那脉跳得又细又弱像风中摇曳的残烛。
他凝神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左手的脉虽然稍显弦紧却透着一股底气不足的虚浮。
张大哥今年多大年纪?岐大夫松开手目光落在老汉深陷的眼窝上。
五十六了。
张侍川喘着气回答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年轻时候在机床厂上班抡大锤都不费劲自从五十岁那年冬天淋了场雨就开始拉肚子起初以为是吃坏了没当回事... 可不是嘛!妇人接过话头那年冬天下大雪他非说厂里仓库的窗户没关严实要去查看。
回来就发了场高烧烧退了就开始泄肚子。
一开始是稀水后来变成带泡沫的黏液吃点油腻的就更厉害。
这两年更邪乎天不亮就得爬起来蹲茅房有时候半夜能折腾三四回觉都没法睡。
岐大夫点点头又问:平时是不是总觉得身上发冷?就算夏天也不敢穿短袖? 张侍川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您怎么知道?我这身子就跟揣着块冰似的夏天睡觉都得盖棉被手脚从来都是凉的。
吃饭呢?有胃口吗? 哪有胃口啊。
妇人叹口气以前一顿能吃两个馒头现在半碗粥都咽不下去勉强吃点就胀得慌还老打嗝一股酸水味儿。
岐大夫站起身让张侍川张开嘴看看舌苔。
只见那舌苔白得像铺了层霜边缘还有齿痕。
他又轻轻按了按老汉的肚子一按下去张侍川就哎哟一声说肚脐周围隐隐作痛。
小林把《脾胃论》取来。
岐大夫转身对堂倌说。
小林很快拿来一本线装书岐大夫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字对张侍川夫妇说:李东垣先生说过'脾胃之气既伤而元气亦不能充而诸病之所由生也'。
您这病根子就在脾胃上。
他把老花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放缓了语速:咱们的脾胃就像家里的灶王爷负责把吃进去的米谷变成营养输送到全身。
您年轻时候劳累过度本来就耗伤了脾胃元气后来又受了寒相当于给灶膛泼了瓢冷水火就烧不旺了。
这火一弱食物消化不了就变成了水湿往下一坠就成了泄泻。
张侍川听得直点头:那为什么吃了那么多补脾胃的药都没用? 问得好。
岐大夫笑了笑您看这些方子。
他拿起一张药方这里面用了不少茯苓、泽泻都是利水的药就像家里漏水了只知道拿瓢往外舀水却不知道去修补屋顶。
您这泄了十年身体里的阳气早就像漏了气的皮球越来越虚。
阳气是管上升的现在升不上去全堆在下面变成了浊阴所以越利水肚子里的火就越弱尿也就越来越少——不是没水了是水都变成了寒湿堵在肠子里没法往上走啊。
妇人听得眼睛发直:那...那该咋办? 岐大夫走到药柜前指着一排排抽屉说:《黄帝内经》里讲'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
现在您的清阳升不上去浊阴也排不干净就得先把下陷的阳气提起来。
就像给灶膛添柴再把烟囱通一通火才能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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