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翁大唐中兴了第113章 长安雾霭初试锋芒
长安的城墙在暮春的烟雨中显得格外巍峨历经安史叛军的蹂躏与收复后的修葺这座帝国的心脏依旧带着几分未愈的伤痕与劫后余生的沉寂。
杜丰的车驾在程元振及其神策军的“护送”下经由春明门缓缓驶入这座熟悉又陌生的都城。
没有万人空巷的迎接没有凯旋功臣应有的喧闹。
朝廷的接待显得克制而程式化由礼部一名侍郎出面将杜丰一行安置在了皇城附近一座颇为轩敞却明显带着临时性质的赐第——原属于一位已获罪抄家的宗室府邸。
这番安排看似优待实则透着疏离与监视的意味。
杜丰对此泰然处之。
他深知自己此刻在朝廷眼中的定位——一个功高震主、需加意防范的“能臣”。
他安然入住约束随行亲卫谨言慎行不得随意出入仿佛真是一位回京荣养、不问世事的闲散公卿。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抵达长安的第三日便有内侍前来传旨宣他次日入宫觐见。
翌日大明宫紫宸殿。
殿内气氛肃穆。
肃宗李亨端坐于御座之上面容比杜丰记忆中更为憔悴苍老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带着帝王的深沉与难以揣度的审视。
太子李豫(即后来的唐代宗)侍立一旁神情恭谨。
殿内还有宰相苗晋卿、兵部尚书李辅国(虽为宦官但此时权势极盛兼领兵部尚书)、以及侍立在皇帝身侧低眉顺眼却气息阴柔的程元振。
“臣杜丰叩见陛下吾皇万岁!”杜丰趋步入殿依足礼数大礼参拜。
他身着紫色朝服腰佩金鱼袋举止从容气度沉凝并无半分少年得志的骄矜亦无遭受猜忌的惶恐。
“杜爱卿平身。
”肃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爱卿平定河北击退北虏劳苦功高赐座。
” 内侍搬来锦墩杜丰谢恩后侧身坐下姿态谦抑。
“爱卿此番回京一路辛苦。
”肃宗开始了例行的关怀“河北之事郭子仪已上表详陈爱卿处置得宜朕心甚慰。
” “此乃陛下天威浩荡将士用命郭令公坐镇有功臣不敢居功。
”杜丰再次谦逊。
一番毫无营养的君臣对答后肃宗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朕观河北经此战乱民生凋敝爱卿在时以雷霆手段安抚颇见成效。
不知爱卿以为后续当以何策可使河北长治久安?” 这是一个看似咨询实则暗藏陷阱的问题。
若杜丰侃侃而谈细数自己在河北的方略难免有恋栈权位、自诩能臣之嫌。
若避而不谈又显得无能或心怀怨望。
杜丰略一沉吟恭敬答道:“回陛下河北之弊积重难返。
首要在于休养生息。
臣在时不过行权宜之计减免赋税鼓励耕织安抚流民此皆仰赖陛下仁政。
后续之策首重择人。
需选派清廉干练、熟知地方之能臣继续推行仁政轻徭薄赋使民得以喘息。
其次在于固本。
北疆防务不可松懈需与朔方、河东联为一体共御外侮。
再者吏治尤为关键需严惩贪墨选拔贤良。
具体细则朝廷诸公远见卓识必有良策臣不敢妄言。
” 他巧妙地将具体策略归于“朝廷诸公”自己只提原则性的方向既回答了问题又丝毫不越矩更将“择人”二字点了出来为苏瑾的转正埋下伏笔。
肃宗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一旁的李辅国却突然开口声音尖细:“杜司徒过谦了。
司徒在河北动用逆产交与商社行事果决效率非凡朝野皆惊。
不知司徒以为此法可否推而广之用于充实国库缓解朝廷度支之困?” 李辅国此言极为刁钻。
直接将杜丰在河北的“非常之举”摆上台面并试图将其上升到国家政策层面。
若杜丰赞同则有鼓动朝廷与民争利、败坏纲纪之罪;若反对则显得自己之前在河北的行事是为一己之私前后矛盾。
殿内目光瞬间聚焦于杜丰身上。
太子李豫也投来关注的眼神。
杜丰面色不变从容应对:“李尚书所言乃经国之大计丰一介武夫岂敢妄议?在河北时实因军情如火民生倒悬不得已而行权宜之法。
逆产之用乃为抗敌安民;商社之便乃因转运艰难。
此皆特定情势下之举措犹如病人猛药不可为常例。
朝廷度支自有法度当由陛下与诸公依祖宗成法、天下情势统筹规划非丰所能置喙。
” 他再次将“权宜”、“特定情势”作为挡箭牌划清了界限并将难题抛回给李辅国和朝廷。
李辅国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还欲再言肃宗却摆了摆手似乎有些疲惫:“杜爱卿一路劳顿先回府好生休养。
太子太傅乃辅导东宫之重任日后还需爱卿多多用心。
” 这便是结束召见的信号了。
“臣遵旨。
谢陛下隆恩!”杜丰起身再拜而后稳步退出紫宸殿。
走出大殿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杜丰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长安城上空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政治雾霭。
第一次觐见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汹涌。
肃宗的审视李辅国的发难程元振的冷眼无不预示着他在长安的日子绝不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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